遊戲治療協助拔毛症的孩子

南部分會主任林碧茹:「25年來,孩子與家長總是教會我許多!」

  25年是一段漫長歲月,足以讓一位孩子長大成年,一位勞工屆滿退休。對於羅慧夫顱顏基金會南部分會主任林碧茹來說,則是投身社會工作,一起陪個案跨越困難,越活越好的過程。

基金會的夥伴總是親切喊著:「碧茹姐」,她在1997年加入基金會。大學就讀公共行政系的她,總是對服務充滿興趣,也對人有著好奇,雖然當時對顱顏議題認識不深,但憑著想與個案親自接觸,提供直接服務的熱情,碧茹姐加入了基金會。


【克服重重困難,努力協助孩子接受醫療】

「當時南部分會只有我一個社工,和一位行政助理。」過往沒有太多的經驗參考,也沒有前輩可以詢問,碧茹姐就憑著熱情與努力,認真地把手上有的資料、會訊都看過一遍,或是與醫師討論個案的醫療狀況,一步一步理解顱顏患者的需求,思考基金會能給予的協助。

曾經有位顱顏孩子,在小時候做完唇裂與腭裂手術後,就沒有回來做後續治療,已經失聯7、8年。孩子的爸爸大約60歲,不識字,做著資源回收的工作支撐家計,家裏沒有電話,也沒有手機,所以難以追蹤聯繫。

到了十歲的「牙床植骨手術」黃金治療期,碧茹姐與夥伴覺得,如果沒讓孩子接受治療會很可惜,「他的裂縫其實沒有很嚴重,完整接受手術就能讓牙齒長出來。」於是展開「超級尋人任務」,透過各種方式嘗試聯繫到個案家長,最後才輾轉藉由屏東社福單位的協助,找到他們。

基金會協助安排手術,請他們至高雄就醫,孩子的爸爸告訴碧茹姐:「主任我看不懂字,你要幫幫我!」原來不識字的他,對於煩雜的流程會沒有安全感,碧如姐就一步一步協助。當時剛好是疫情期間,手術都需經過PCR檢測,讓過程增加了難度,為了讓手術順利進行,碧茹姐第一次擔任了病患的家屬聯絡人,才終於如期完成這場手術。

「我們這麼辛苦,就是希望最後結果是好的。」雖然過程困難重重,但只要個案與家人能得到最好的照顧,一切的努力就都值得。


【不只提供醫療協助,也照顧孩子們的心靈】

除了原先的醫療協助,基金會也觀察到顱顏家庭的經濟、心理需求,開始將服務項目延伸,以實踐羅慧夫醫師的「全人醫療」精神。

碧茹姐發現孩子們面對手術會有擔憂與害怕,但又不知道怎麼透過語言表達,為了了解他們內心的想法,也讓他們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碧茹姐參考北部總會早期心理師的作法,開啟了「遊戲治療」之路。

2006年南部分會擁有自己辦公室,她特地打造了一間遊戲治療室,從美國購買像醫院手術房、病房設備與器材玩具,佈置出像醫院手術房的設備與器材玩具,像玩家家酒一樣,提前讓孩子了解抽血、照X光片等過程,讓他們對於即將面對的事更有掌控感,知道該怎麼做。

有家長看見孩子的變化,驚嘆地回饋:「老師妳是用了什麼魔法,讓小孩的配合度變得這麼好!」

十年前曾有位顱顏孩子,會無意識地透過拔除睫毛來消除內心的焦慮,爸爸總是會用威脅的方式喝止她:「再拔就打妳喔!」卻沒有發現那是孩子內在痛苦的顯現。碧茹姐就以遊戲治療的方式,去與她互動,了解她的內心世界。「我希望孩子能體會到不同的相處經驗,感受到被關懷、被尊重,還有自主決定的經驗,知道有人是願意陪伴她的。」

如今這位孩子長大,正在讀護理學校,未來想成為一位護理師。最近她回來向基金會申請獎學金,也向碧茹姐表達感謝。「她現在有很長很漂亮的睫毛呢!」碧茹姐開心地說著,自己眼上的睫毛也彎成一道月亮。


【感謝孩子與家長給予養分,期待傳承己身經驗】

見證著孩子與家長們的成長與改變,讓碧茹姐收穫滿滿成就感,在這份工作上持續堅守了25年,從沒想過要放棄。

「我自己沒有顱顏孩子,但是這些家庭都讓我更認識顱顏議題,是他們教會我許多,成為滋養我的養分,也讓我知道做這些事的意義。」

碧茹姐說,自己透過這段旅程也改變了很多。有時個案的狀況,可能無法達到預期,他們不會認定是自己做得不好,明白是有些環境情境的限制,學會以一整個家庭系統的概念去看問題,也知道有些改變需要時間。

「我們不是幫個案解決問題,我們是協助『梳理』,慢慢把問題釐清,讓他去看見輕重緩急,自己決定順序,或是評估自身能量是否足夠。」碧茹姐認為作為一位社工,不需要以為自己是神,而是「陪伴者」,讓個案感覺到陪伴,並且長出力量。

回顧這段25年的歷程,碧茹姐總是越挫越勇,遇到困難就找人討論、尋找方法,再繼續嘗試,也一路從基本的生理醫療,延伸到心理、社會性的陪伴。她也希望未來能把自己的經驗,好好傳承給新的社工,「讓我們都能好好地陪彼此走上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