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恩師目前是台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顱顏中心教授的陳國鼎滿是感恩,他說,「我去年10月離開長庚醫院時,羅醫師不知從哪兒聽聞我要去做醫美,就寫信痛罵我一頓,老師說:『你怎麼可以去做美容呢?怎麼可以放棄孩子們呢?』其實,老師是誤會了,我並沒有要離開顱顏手術的領域,反而是要再成立顱顏中心,再服務更多的患者,老師一聽我離去的緣由就改為祝福了。」

陳國鼎解釋離開長庚是想要讓顱顏團隊更完整,「我們3個月已做到長庚30年經驗的規模,我也正把以前被抽離團隊的心理諮商部份,再重新與精神科團隊合作,我還想說要寫信跟老師報告這個好消息,沒想到….」對於陳國鼎而言,恩師離世的消息對於學生來說太過沈重。

俗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羅慧夫的身上完全見到,他在2013年10月離開台灣後,雖然沒有再回來過,但仍隔海關心子弟兵們的一舉一動,時不時仍發信問候,要學生們發表國際論文時,也得寄一份給他看。

陳國鼎說,「老師最愛講他把學生已縫好的線全部拆掉重縫,而這個故事的主角就是我,那時是我當住院醫院第四年,也是整型外科的第一年,實際上,老師不只拆了我縫好的線,所有的學生都被他拆過,因為老師堅持出了開刀房就要有最完美的成果,因此,縫不好在開刀房拆、縫幾次都無所謂。」

對學生極度嚴苛的羅慧夫要求學生的原則就是注重細節,他常,「你只要一個細節多人家1、2分,整體下來就比人家多10幾分,這就是你比人家厲害的地方。」這影響陳國鼎深遠。

老師的嚴厲也讓台灣的顱顏技術在國際上讓人寡目相看,陳國鼎說,「有一次我去加拿大多倫多兒童病院觀摩,當時有兩位顱顏手術的大師在場,知道我是羅慧夫的學生,當場就請我執刀,兩位大師就站在後面『看』,下刀後就稱讚我的技術很好,而這就是羅醫師嚴厲教導的成果。」

而也一直秉持恩師的教導,陳國鼎這一年也做了許多更創新的事,他前往台兒診所做產前唇顎裂診斷,「這部份是我最想做的,在產前可以透過高解析度的影像判斷唇顎裂的程度,給家長專業的諮詢及協助,讓他們知道孩子未來可能面臨的醫療照護有哪些,而經由專業團隊的陪伴,父母將唇顎裂孩子生下來的比例就會增加。」

從1985年羅慧夫在長庚醫院組唇顎團隊到1999年返美,陳國鼎在恩師旁邊學了14年,最後一次見到老師,是在2013年10月羅慧夫返美後的兩週,當時這對師徒一起參加在紐約的國際基金會微笑列車的活動,「散會時,我跟老師道別,隔著馬路看到老師的背影步履蹣跚的,很難過又捨不得,那時他的身體就不太好了。」陳國鼎心情沮喪地說。


由於恩師過世消息太過震驚,陳國鼎至今仍無法寫下對老師的支字片語,「我需要沈澱心情才有辦法撰文紀念老師」。(撰文:特約記者蔡怡真)